太医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臣等无能。适才陛下口吐鲜血,臣等翻看陛下后背,背心发黑,说明钩吻的毒已经穿透脏腑,扩散至肌理了。臣等用尽了毕生所学,实在难以清除陛下体内的淤毒。”说着纷纷跪倒在地,“请太后恕罪。”

        太后一口气上不来,直挺挺倒了下去,众人一阵慌乱,苏月两头顾不及,大哭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齐王安排人把太后抬到了外寝的小榻上,红着两眼对苏月道:“今晚看来凶险得很,且仔细看顾着吧。等到明日,把宰相和尚书令等传进乾阳殿,是好是歹,不能再继续隐瞒了。”

        苏月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她抬起眼看向他,他脸上有悲痛,却无论如何都分辩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打心底里舍不得这位阿兄。

        是什么让他面目全非呢,他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打过一场仗。他从未尝过刀□□穿皮肉的滋味,也从不知道箭矢擦着头皮而过的恐慌。他什么都没有付出,他只是等着阿兄为他遍寻名医,坐在遮风避雨的屋子里,端起女使为他熬制的汤药。他有什么道理在尘埃落定后取阿兄而代之,难道果真命该如此,权珩舍身忘死,而权弈坐享其成吗?

        她不想再探究了,也不想过问什么朝政大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失魂落魄地坐回了脚踏上。

        齐王见状,略站了会儿,复又退出了后寝。他还有很多事要安排,拿捏住满朝文武,再去见一见裴忌,最后还得命人预备大行皇帝的后事。

        苏月守在权珩的床榻前,诱哄的话说过了,威胁的话也说过了,都是无用。如今只有静静地趴伏着,能与他多相处一时是一时吧。

        国用极力劝解着:“大娘子,太后急倒了,您千万要保重身子。陛下若是有知,定不愿意看见您为他肝肠寸断的。”

        苏月苦笑,“不愿意也没用,我早就稀碎,碎成了一团。我现在只想,下辈子不要再见到他,他做皇帝也好,做乞丐也罢,都不要来找我了。”

        国用愁了眉,“大娘子,陛下听见您的话,该多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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