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覆覆两个多月的检查、测验、吃药,我坐在诊所大厅的椅子上,双手不停抠着指甲,发出喀喀声。脑袋里像有个小人在尖叫:如果我真的生病了,我要怎麽工作?谁会愿意雇用一个心理有疾病的人?

        护士走了出来,温柔地叫我的名字。我带着期待又害怕的心接过报告,走进诊间。医师还在敲打键盘,我焦躁地坐下,心里有点不耐烦。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语气温柔却认真:「上次的药剂量还可以吗?身T有没有不舒服?需不需要调整?」

        我低声回覆:「安眠药我想开强一些,晚上还是会半夜醒来,有时候还会做恶梦……」

        她点点头,眼神专注,接着说:「这几个月你辛苦了,你述说的症状和检查结果显示,你符合一种叫做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的状况。」接着继续说:「这不是你不够坚强,而是因为经历过强烈创伤後,大脑和身T产生的一种自然反应。」

        我愣住,心里咯噔了一下,没听过这个名词,但直觉告诉我应该不轻松。「那……很严重吗?」

        医师说:「像你常做恶梦、听到声音会紧张、避免去某些地方,或者情绪低落,这些都是创伤留下的反应。」

        我默默流下眼泪。一直以为只要时间过去,一切就会好起来。可为什麽,我总被梦魇惊醒,街上的声音让我心跳加速,我总想躲避,想逃跑?明明事情已过,我却依然恐惧得像个小孩。

        「明明一切都已过去了,为什麽我还是这麽害怕……」我低声自语,一遍又一遍。

        医师耐心地说:「这是一种保护机制,你的身T记住了恐惧,所以用这些方式提醒你。」

        听完,我的心像被理清了一点,但恐惧并没有消失。因为这意味着,我真的生病了。我在身心科领着药单,但我还没勇气告诉家人。要怎麽告诉他们,我不是矫情,不是玻璃心,而是真的生病了?

        我想起那些半夜的惊醒,梦里失去的、无法挽回的、被鄙视的场景,我想起那种心跳加速、双手冰冷、全身冒汗却仍然必须继续工作的自己。我想起,每一次醒来都要重新学会呼x1,重新学会踏步走向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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