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年。四季交替,我走过寒冷的冬天,穿过人cHa0汹涌的街道,骑着车,就连风声都带着刺。药的剂量一点一滴加重,也替我掩盖情绪。药物是我的日常,那些快乐、愤怒、甚至热Ai都能被冲刷得乾乾净净,剩下食之无味的呼x1与空白。
妈妈的来电打断了我的负面情绪。电话那端,她用一贯的口吻半开玩笑地说:「nV儿~今年过年要回花莲老家喔!今年一定要回去!你这几年都没有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挂了。」
我只是静静听着,习惯了她这样的调侃,可她一年b一年b得更紧,让我更想隐匿在草丛里。
「我今年不回去。」我依旧平静,语气没有起伏。明明心底早已澎湃着想家的渴望,可是我知道,一旦回去,舅舅一定会看穿我。以前的我是那个乐观、开朗、话很多的人。而现在呢?
我怎麽掩饰,也不像了。
电话挂断後,我盯着手机,眼神失焦。药效让我脑袋像卡在静止的画面,直到x口有点发酸,才顿然回神。
我缓缓滑开相簿,照片里是生病前的我,站在玉里的山与海前。山依旧巍峨,海依旧湛蓝,还有无聊的玉里小镇却给了我少有的安宁。下一张,是与舅舅的合照。他总笑着靠过来,让镜头里的我们肩并着肩。他的头发黑白相间,笑纹清晰,像在刻意替我保留某种不会消散的温柔。我把照片放大,凝视着那份快乐与平静。
那早已成了我无法回去的「以前」。
讽刺的是,而今我只能靠药物换来片刻睡眠。药物总是难以下咽,总提醒着我:你不再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想家」
「我想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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