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从云後露出一线,像刀背擦亮。

        双溪镇的最後一盏灯在他们身後慢慢缩小,终於被山影吞没。

        林立背着包,让柳青走在内侧。他们不走官道,钻入半山的密林。这条路草深石滑,像很久没有脚步踏过;枯枝缠腿,露水打Sh鞋面,走一会儿,K腿便沉了。

        「这路真有?」柳青压低声音。

        「周……那人说的。」林立改了口。

        在黑暗里,名字也会招来风。

        他停下,把手掌贴在一块苔石上试温。石头带着夜凉,没有烧过的热。四周风声均,没有人声。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跟山谷回音混在一起,辨不出方向。

        「先不点火。」他说。

        柳青点头。她的右臂还缠着布,但已能抬举;她把短刀横在腰侧,握法平正,不抖。

        走到一处斜坡,林立蹲下,拿柴刀把草往两边压,一手探路。泥土松而Sh,前人踩过的痕迹几乎被苔覆住了。可在一株老榆的根部,他m0到了不属於山林的直线——一段被刀刃削过的木纤。

        他心下一动:有人来过,而且是故意留给「懂得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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