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翌,”他声音很轻,“还手了,然后呢?他要是报警,我进了局子,谁照顾你?他要是找更多人来找麻烦,我们怎么办?”
我哭得更凶:“可是...可是他打你....”
“—巴掌而已,不疼。”他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没事就好。”
然后他抱起我,像抱小孩那样,让我趴在他肩膀上。我闻到他身上汗味,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皂角香,还有脸颊上,那股淡淡的、血腥的铁锈味。
“对不起.....”我搂着他的脖子,眼泪全蹭在他衣领上,“我不该打架......我给你惹麻烦了......”
“不怪你。”他拍着我的背,声音闷闷的,“是爸爸没本事,让你受欺负了。”
我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不仅仅是因为委屈,更是因为一种巨大的、无法排解的心疼和无力。我恨自己太小,太弱,保护不了他。我恨那些伤害他的人。我更恨他这种沉默的、近乎卑微的承受。
那一晚,他给我煮了碗面,依旧加了两个荷包蛋。自己却什么都没吃,坐在阳台上,抽了半包烟。我一边吃,一边看着灯光下他侧脸上还未消尽的红痕,食不知味。
我当时不懂。不懂他眼里的疲惫有多重,不懂那一巴掌打掉的不仅是他的尊严,还有他最后一点对“公平”的奢望。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赔的钱,是他攒了两个月、本来想给我买新书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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