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被猎杀似地逃,亟yu逃出自己一手打造的噩梦,仓惶躲进附近的洗手间。我位在一座儿童游乐区,外头倾盆大雨,雨滴落在摇摇马上,彷佛牠被一层薄纱罩着。空气中充斥霉味,水珠沿着漆了海洋公园里常见的那种水蓝sE的墙壁下滑,每遇到一颗漆粒就停一下。这儿宁静得令人作呕。我感觉自己心跳好快,脉搏在皮下鼓动,没有跫音、没有嬉闹声,惟闻雨撞击磁砖的回音响彻整个不安的空间,我贴在Sh冷的墙上喘着。不知道是什麽在找我,但我一点也不想被抓到。我一边休息,继续拟定逃脱计划,搜索枯肠地想着......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开始的?从何开始?

        山里太冷,绝望加深。雨没有停,鞋Sh透了,我蜷缩在乾燥角落,像罗宾汉坐在孤岛的沙滩上,想的事情是一样的。我不Ai回家的,却不愿承认我现在很希望自己就坐在书桌前,枕着左臂,睡到瘫麻,口水浸Sh泛h的纸页,油墨不知不觉毛细进入唇上零点几毫米宽的gUi裂缝隙。在这里时间可能是Si水,空间也许无关几何学,白尾八哥大概会说中文。

        忽然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传来——鞋底与地面铿锵有力的撞击愈渐清晰,沿着墙外此处到彼方,就要到光线投sHEj1N来的之所在。那悚然的节拍像世界末日的钟摆玩弄似地倒数,每一秒都在挑战恐惧极限。我扭动身T张目四望,他会出现在洗手间唯一的出口,而我会无处可躲。

        一道黑影挡住了灰白sE的光,是人的形状,伫立在洗手间出入口,没有利牙,没有黑洞,没有前进,只是用眼睛在审判着我,但背光让我看不清楚。

        「抓到你了。」我猛然瞪大双眼并倒cH0U一口气,因为这句话从我耳边不到一寸的地方传来。

        心跳就停在梦里了。

        「不要抓我。」我只发得出微小的气音。

        「你睡着啦?唔,奕呈问你要不要加入的时候你看起来明明蛮累的。」我睁开疲惫的双眼,沉默地望着佑廷。

        这里不是山,天空没有雨,我坐在枯叶堆上,背倚灌木丛,在一片金风玉露中惊醒过来,白头翁练习肺活量。我依旧沉默地望着佑廷,脸上露出不悦。

        「你还要继续玩吗?」他露齿微笑地说。

        我摇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刚才的梦确实影响到我的情绪了。佑廷脸颊上有一颗青春痘,看起来冒出不久。接着他向我伸出手,想拉我一把。

        「对不起,扫兴了。」我眼神漂向别处,没有放上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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