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被这一连串的话压得脸色阵青阵白,他自小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斥责?父亲虽也训他,却从不如此不留情面,母亲纵他,更是从没说过句重话。他想辩解,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敢出声,只低着头,手指死死攥着袍角,指节泛白。

        凌华的目光落在他赤膊的肩背上,又扫过那匹仍在刨地的河曲马,声音更冷了几分:“雪天练箭赤膊上阵,衣冠不整,没有规矩,惊了正夫,还敢当众顶撞。你若真有陕州男儿的骨气,便该先认错,再赔罪,而不是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她顿了顿,声音虽仍平静,却透出一丝极冷的怒意:“从今日起,一个月内,你给我禁足宫中,烈风苑校场封马,所有马匹交马监看管,马场也不许你近前半步。你每日卯时起,跟你府上的杜公公学规矩——宫规、礼仪、男德、待人接物,一条都不许落。杜公公若说你一日不成,你便一日不许歇。一个月后,本宫亲自考你,若有一条不过,再加一月。”

        此言一出,满院死寂。

        陆星河猛地抬头,脸色煞白,眼底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屈辱。他张了张嘴,声音发哑:“殿下……一个月不许我出门,不骑马?这、这……”

        “嫌重?”凌华淡淡打断他,目光冷冷掠过他的脸,“本宫若真要重,今日就该杖你二十,逐出东宫,回你陕州去,叫你丢尽家族脸面。你若不愿学,现在便收拾包袱走,本宫绝不拦。”

        陆星河胸口剧烈起伏,少年人的倔强与羞愤在眼底翻涌,最终却被那股无形的威压死死压住。他咬紧牙关,半晌才低声道:“……臣、臣妾领罚。”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隐忍的颤抖。

        凌华没再看他,转向萧云岚,语气稍缓,却仍带着余怒未消的冷意:“正夫的点心与裘衣,回头本宫让人赔你新的。今日之事,你也无需自责。”

        萧云岚垂眸,轻声道:“谢殿下。”

        凌华最后扫了一眼院外跪了一地的女官,声音淡淡:“都起来。雪大了,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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