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拢了拢披风,转身离去。雪粒落在她肩头,很快融化,并未留下痕迹。

        陆星河站在原地,半晌没动。直到武童小心牵过马,他才猛地一甩袖子,大步往外走去,靴子踏得泥雪四溅,背影满是憋屈与不甘,骂骂咧咧。

        “死太子,老子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结果跟我爹一个样,麻烦精一个!”

        第二日卯时,天色尚暗,雪后的昭宁府被一层薄雾笼罩。烈风苑大门紧闭,院外两名侍卫持戟而立,院内原本的花木早已被拔尽,只剩光秃秃的黄土校场,此刻也堆了薄薄一层新雪,两个小官正在扫雪。

        陆星河一夜未眠好,眼睛下有淡淡青影。他昨夜气得砸了两只瓷瓶,又把被子踢到床下,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听见院外脚步声响,知道是杜公公来了。他本想装睡不去应,奈何侍卫直接叩门禀报:“陆从夫,殿下有令,卯时开始学规矩,请开门迎杜公公。”

        陆星河咬牙爬起,胡乱套了件袍子,扯开自己的贴身小官亲自去开的门。

        杜公公年近六旬,白眉白须,背微驼,却精神矍铄,手里捧着一摞书册、礼仪图谱,还有一卷宫规。他见了陆星河,先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声音尖细却带着老宫人的威严:“陆从夫,老奴奉殿下之命,来苑中教导公子一个月规矩。殿下说了,公子足不出苑一步,老奴也无需回总管处,每日就在这烈风苑里教。”

        陆星河闷声“嗯”了一句,让开身,让他进来。院子里早已被小官摆好一张书案、两把椅子,案上笔墨纸砚齐全,旁边还立着一架铜漏,滴答滴答计时。

        第一天,杜公公教的是最基本的“站姿”与“行礼”。

        “从夫在东宫,见殿下要请安,见正夫要侧身避让,见典夫平礼,见同级从夫与侍夫可点头示意……”杜公公一边说,一边拿竹尺比划。

        陆星河站那儿,腰杆挺得笔直,却满脸不耐。杜公公让他弯腰九十度请安,他弯到七十度就下不去了,嘟囔道:“弯这么低,腰都快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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