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府的夜已深,冬雪化尽,春风初起,书房外廊下风灯摇曳,映得一地碎金。
凌华在书房内灯下批阅奏折,案上铜鹤炉里沉水香袅袅,香气清冷。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带着夫侍特有的细碎与温婉,不急不缓,像春夜柳絮轻拂。
“殿下。”萧云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润如江南细雨,“臣妾见夜深了,殿下还未歇息,亲手做了些杏仁酥与桂花山药羹,恐殿下批折久了肚饿,特意送来。”
凌华头也不抬,“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动作轻缓,一身月白家常长袍,袍料是极细的云绫,不事金线绣纹,只在领口与袖缘以银丝暗勾折枝梅,极淡极雅。腰间束一条白玉钩的宽带,将腰身勒得愈发纤细,行走间衣摆轻荡,隐约显出步态的端庄与柔婉。发髻松松挽就,只一支羊脂玉簪横贯,余发垂在肩后,黑亮如缎。灯光之下,那张向来清俊的脸似被水雾晕染过,眉目更显温软,唇色却比平日润泽几分,像悄悄点了胭脂,却又不显张扬。
他双手捧着乌木食盒,步至书案前,先屈膝请安,腰身弯得极低,声音轻柔:“臣妾见过殿下。”
起身时,他将食盒放在案角,亲自掀开盖子,一股温热的桂花香混着杏仁酥的甜香顿时散开。羹盏是白瓷的,盛得满满,表面浮着几片嫩桂花;杏仁酥切成小菱形,摆在青玉小碟里,边缘薄如蝉翼,透着淡金色的光。
萧云岚低垂眼睫,指尖轻抬盏盖时,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骨肉匀停,柔软得像无骨。他身子微微前倾,将羹盏与点心碟子一并推到凌华手边,腰肢因这个动作而轻弯,袍子贴着身形,显出肩背的薄与腰的细。那一瞬,他整个人都似笼在灯影里,柔软、温雅,惹人怜爱,想把他揉进怀里亲自用手丈量那细腰究竟有多窄。
“殿下先用些羹,暖一暖胃。”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杏仁酥不腻,若殿下不喜桂花,臣妾下回换玫瑰的。”
说罢,他退后半步,双手交叠在身前,垂首静立,不再言语,只等凌华的回应。灯火映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弯浅浅的阴影,安静得像一幅江南烟雨图。
凌华将笔置于案上,目光从奏折移到萧云岚脸上,停留得略长些许。灯火映在她眸底,似有微澜。她轻执勺羹,浅尝一口,桂花香甜在舌尖散开,声音低缓,带着夜深时特有的柔和与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这两月,倒让正夫独守深宫,空闺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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