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书房内一时静得只闻香炉轻烟。她并未移开目光,只微微侧首,视线自萧云岚微垂的睫毛,缓缓掠过他因这句话而微微颤动的唇线,再落到那截因握着勺柄而露出的雪白手腕上。语气虽淡,却似在夜风里故意拂过一缕暖意,教人无处可躲。

        萧云岚闻言,指尖一紧,勺盏轻碰瓷碟,发出极细的一声脆响。他抬眼,眸中水光微漾,耳根已染上一层极淡的绯色,却仍强自镇定,声音低软得像春夜柳絮:“殿下……折煞臣妾了。臣妾既为正夫,守着东宫、侍奉殿下,乃是本分。寂寞不敢言,只恐殿下日理万机,过于劳累罢了。”

        凌华只轻笑一声,并未接话,只将羹盏又推回他面前,指尖似无意地掠过他的指背,一触即离,却留下一丝温热。她声音依旧清淡,却带着若有若无的逗弄:“那便再陪本宫坐坐,省得本宫也寂寞。”

        “正夫,你可知我这句话何意?”

        萧云岚被这一句问得呼吸微乱,睫毛颤得几乎要落下一层细影。他本就坐得近,这一瞬似被那目光牵引,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了些许,腰肢那道柔软的弧度在灯下愈发明显,袍子贴着身形,轻颤如风中柳。雪白的手腕因握膝而微微露在袖外,肌肤在灯火里泛着温润的玉色,隐隐透出一层薄红,自腕间一路蜿蜒至颈侧。

        “臣妾……不敢妄测殿下心意。”他声音轻得几乎要碎,尾音却带着一点细细的颤,像在极力克制,又像在无声邀请,“只愿殿下不寂寞,便是臣妾之幸。”

        说罢,他抬眼,眸中水光潋滟,映着灯火,像江南三月烟雨,湿意朦胧。那一眼极短,却在触及凌华的目光时,又匆忙垂下,耳垂已红得近乎透明。指尖在膝上无意识地收紧,袍角被攥出一缕细褶,又缓缓松开,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凌华低低笑了一声,并不言语,只微微倾身,伸手取过案上那碟杏仁酥,指尖拈起一块,动作极慢,似有意似无意地靠近他唇边。酥角薄而脆,离他不过寸许,甜香混着她指尖淡淡的龙涎香,缠绵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正夫亲手做的,本宫自当尝尝。”她声音温缓,目光却锁在他脸上,一瞬不移,“只是这酥甜不甜,还要正夫告诉本宫。”

        萧云岚的呼吸几近停滞,鼻尖几乎能触到她指尖的暖意。他睫毛颤了颤,终是轻轻启唇,就着她的手,咬下那块杏仁酥最薄的一角。唇瓣掠过她指腹,一触即离,却带起一丝极轻的湿意与酥屑。甜香在口中化开,他喉间微动,声音低得像叹息:

        “……甜的,殿下。”

        书房内灯火渐暗,只余案上,一盏琉璃灯投下暧昧的橙黄光晕。铜鹤炉中的沉水香已尽,余烟袅袅,混着桂花羹的甜与两人交缠的呼吸,教空气都变得黏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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