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痛了。他现在只要回想起那个落寞的眼神,就心疼到不能呼吸的地步。十年前,那个同样的眼神尽管也刺痛了他,但是那个莫名其妙产生的期待让他内心已然开始了狂欢——这是他第二次被江子深坚定的选择。但
是昨夜,如果他没有见过那个一模一样的眼神,他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但是没有如果:江子深很爱那个女人,那个他交往了不到三个月、认识不超过半年的其他人……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江子深的呢?小学二年级被最后还是妥协的父母接来同住,邻居家的小男孩笑得言不露齿的大方的自我介绍时,他第一次拥有了名为羞涩的情绪。又过了好几年,也是如此这般,他第一次对爱情这种珍贵的情感有了感性的认识。他不是在产生了爱情之后再进一步的了解到这个名目下还有同性恋这个分类。不是的,他是先发现自己爱上了江子深,然后才知道原来喜欢同性的人被叫做同性恋。
在他渐渐意识到,这是一种比他是学生时代的父母一次激情意外下的产物更难以启齿的事情后,他不是没有过抗拒和恐慌。尤其是在明确的知道江子深不可能喜欢男人以后,他做出过努力,尝试着和有好感的女生好好相处。但努力没办法让他喜欢上一个人,就像它没办法让他不去爱一个人一样。
打在玻璃上的雨点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急,他的心却在一阵惊涛骇浪后平静得如同深海;最深处五十二赫兹的声音告诉他:他必须要放手了。
放不下,那就只能壮士断腕了。
第二天,他坐上了他能买到的最近的一班飞往斯德哥尔摩的航班。并不是因为他对这个以学术名词而闻名世纪的城市名称有什么心得和感受,仅仅是因为北欧是在他的地理知识里自己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了。在抵达后不久,他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国家叫冰岛。
他没有向其他人倾诉过一点什么,他也没有这样的人选。但是他直觉艾美丽再次敏锐的察觉到了点什么,她堪称完美的配合着肖静的“断腕计划”,不动声色的为他办理了一年期的语言学习签证,效率极高的安排好了学校和住处,并且主动帮他屏蔽了几乎所有外界的消息。就连歌曲的进度都不再规律的过问,发来的信息也全都是各地旅游的攻略和推荐的链接,再没有除此以外的其他内容。
原本的旅游变成了游学,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更为明智的选择。他像又回到了高中生活一样,每天的生活规律且充实。白天去教学楼上课,晚上回宿舍做作业。之所以不像大学,是因为作为一个医学生,他本科的课业负担比之高中有过之而无不及。欧洲国家课程松散闲适的作风状态,尤其是他们这种兴趣性质的语言班,课程紧张程度不及十一。
于是,在周末和多不胜数的假期里,他通常会一个人或者和同学结伴旅行来消磨时光。这期间不断有并不知道他身份的女人或者男人来向他示好,但他全都予以了礼貌但坚决的拒绝。并不是因为介怀这种露水情缘的关系,而是单纯觉得疲惫——这些年,他爱得太累。
或许江子深说的对,走出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是进入一段新的恋情。但他非常清楚,这个方法并不适用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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