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Zb1an”一词,我脑中突然冒出许多骇人的画面:街头坦克、军队叛变、领袖被抓……但我不想被恐惧压垮,依然咬牙说:“我明白,若国家要真正站起来,就得摆脱长期依赖。我愿意尽力。”

        萨米尔这时轻咳一声,补充道:“不仅是英国,美国也极度关注伊朗这块战略要地。他们忌惮苏联赤化中东,会不惜代价拉拢伊朗。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他看向父亲,“至於国内,我们必须先确保能在议会里推动法案,逐步让石油收益归属国家,建立本土化的石油公司……这计画很大,需要一步步来。”

        父亲缓缓点头:“若计画成功,伊朗将真正成为一个自主强国。只是……”他顿住了。我心知肚明,他担心的正是西方势力的g预。

        就这样,这一夜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政治暗流的震撼,也隐隐感到自己将被推往漩涡深处。

        同一夜,远在欧洲的某座废墟城镇。

        一位身穿美军制服的情报军官悄然走过断瓦残垣,将一份文件交给等在墙角的英情人员。两人动作迅速,短暂对话後便各自分开。那英国人望着文件上的几行字,露出冷峻笑容。纸上写的是:“波斯伊朗局势评估:苏军并未全部撤离,民族派势力企图与美国暗通款曲,英国在当地的石油利益恐将受到挑战。”简短几句,却暗示了新的角力即将开场。英国人捻灭烟蒂,快步离开废墟。他要立刻把讯息送往l敦,让上级明白:绝不能让伊朗就此滑出手心。

        德黑兰的清晨,我却毫无睡意。拂晓的yAn光穿过窗纱,映在桌上那张伊朗南部油田地图上。地图上标着钻井的编号、主要产油区的年产量统计,以及和英国公司所签订的特许合约到期时间表。我脑中回响着父亲昨晚的话:“你敢不敢涉足这潭浑水?”我回答说:“我想尝试。”此刻回想,内心仍是七上八下。兴奋与害怕交缠——但我知道,若要改变现状,总得有人踏出第一步。或许命运选中了我,也或许是我选择了它。

        当天下午,我便陪父亲来到议会所在的行政区,外头挤满了各派别的支持者。有些是激昂的民族派,也有些是亲英美的保守势力。警察在维持秩序,偶尔还能听到示威的呼喊声。父亲把我带进一间小会客室,里面已坐着几位议员和幕僚。其中一人见到我,立刻站起身热络地说:“啊,这就是纳瓦班的孩子吧?留学归来,可喜可贺。”他伸手与我相握,“我是沙希德议员,一直希望与新世代合作。我听说你对石油谈判有研究?”

        我被这阵阵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谦称略懂皮毛。沙希德议员哈哈一笑:“别客气。我们这群人想推动一些关於修改特许权的法案,但英国在背後施加压力,国王那边态度也不明。我们需要更多理X分析,包含石油收益若归於国有,政府该如何运作?该如何与英国公司重新谈判?这些都是艰钜问题。”

        我逐一点头回应,心中却想着:如此艰难的使命,竟交到我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上,实在压力不小。可我不想退缩,於是拿出几份在英国收集的案例报告,里面整理了墨西哥石油国有化的先例,以及美国某些州政府在油田管理方面的方式。沙希德议员与其他人闻言相当兴奋,立即让我细说。虽然语言有些艰涩,但我尽力阐述重点:透过国家掌控开采权,政府能取得更高税收与主导权,藉此发展基础建设与教育。但同时,也要谨防国家机器被贪W和裙带关系侵蚀,一旦监管不严,反而会走向另一种失败。

        “这些资料很宝贵。”沙希德议员一边翻看,一边不住点头,“若我们能在议会提交一份完整的改革方案,再进行舆论造势,或许能迫使英国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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