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黔给我打泡泡的手停了一下。浴室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他眼圈好像红了,但这次他笑了,真的笑了。

        “好。”他说,声音温柔得像水,“爸爸等你长大。”

        现在,十七岁的我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着同一道菜。番茄炒蛋,完美的火候,恰到好处的调味,葱花翠绿地点缀着。

        贺黔坐在我对面,时间把他打磨得从容了,那些手忙脚乱、伤痕累累的日子,好像已经被埋进了记忆深处。

        但他手上那些疤还在。

        虎口上那道最深的,是便利店纸箱割的;食指上那个圆形的烫伤疤,是餐馆油锅溅的;左手手背上那条浅白色的,是物流中心划的。

        还有他右边眉骨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疤——有次他太累了,搬货时眼前一黑,连人带箱子摔下去,眉骨缝了三针。那天他缠着纱布回来,还笑着跟我说:“爸爸今天

        扮海盗。”

        三岁的我信了。十七岁的我,想起那个画面,心脏疼得像被攥紧。

        “贺黔。”十七岁的我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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